微酸清爽的消暑好物 連皮都能打成汁的有機檸檬

炎熱的盛夏來點酸韻明亮、香氣清新的檸檬？瞬間敲醒遲鈍的味蕾！屏東是國內檸檬最大產地，10顆檸檬就有7顆出自這裡，又以屏北地區的里港、九如、鹽埔、高樹為大宗，其中更有堅持有機種植的檸檬果農，悉心照料這片由大自然賦予的酸與甜。

文／高嘉聆．攝影／陳建豪

在豔陽高照的屏東里港，走進尤家有機檸檬園，一陣微風夾帶清新果香迎面撲來，頓時感到暑氣全消。檸檬果農尤清泉、翁錦珍熱情招呼，「先來喝杯涼的，這是用我們的有機檸檬連皮一起下去打的果汁，不只消暑解渴，還充滿了營養！」一口氣喝完後果真齒頰留香、滿口生津，而連皮都可以安心食用，是來自有機農家的驕傲。

這片父親留下的田，陸續種過蓮霧、蜜棗，最終是種有機檸檬讓土地生機得以復甦。尤清泉說，有感於上一代從事慣行農法，農藥噴得很重，「以前是雞尾酒療法，什麼都加一點，甚至把兩種不同屬性的農藥加在一起，一酸一鹼相互中和，不僅無效，更增加了環境和人體健康的負擔與風險。」直到他接手果園後，重新省思關於農藥與土地的關係，因緣際會接觸到政府推廣有機農業的宣導，便決定加入種植有機檸檬的行列。

踏上有機之路 沒有回頭路

不過實際轉作有機才發現非常不容易，翠綠的檸檬表皮被害蟲蛀得面目全非，轉型的陣痛也嚇跑其他果農，「本來有10戶參與有機栽培，最後只剩我們還在咬牙苦撐，大家都笑我們太傻。」既然收成不佳，是什麼理由堅持不放棄、越挫越勇？尤清泉不假思索地表示，「一旦踏上有機之路，你就回不去了。」告別化學藥劑，土地逐漸恢復健康平衡，田間生態也自動歸隊了，白天有翠翼鳩來覓食，夜晚可見螢火蟲紛飛，身體、心境也有改變，「味覺比以往更敏銳，對食安議題也更有共鳴。」

晃眼過去，尤家轉型有機種植已逾10年，要把這片幅員超過一甲的有機檸檬種好，關鍵就在於病蟲害的防治。仔細觀察每株檸檬樹頭，都纏繞了細網，就是為了防治柑橘類最大的剋星―星天牛。每年春夏，成蟲會爬上樹頭產卵，讓孵化的幼蟲啃食樹幹內部，破壞樹木運輸養分的管道而造成全株枯死，細網能保護檸檬樹頭，防止星天牛直接觸碰到枝幹。

此外，銹蟎也是令人頭疼的害蟲，其體型極小不易以肉眼察覺，卻會刺吸檸檬表皮，讓檸檬產生灰褐如火燒的粗糙痕跡，雖然不影響產量和滋味，但已危害果實外觀，造成賣相不佳，進而影響收益。尤清泉回想起第一年轉型期的收成，「奇慘無比，幾乎所有檸檬都被咬好咬滿，整顆灰灰醜醜，甚至有人問我：『這是新品種嗎？叫奇異果檸檬？』」讓他哭笑不得。

不施農藥 用「心」栽培

台灣常見的檸檬種類大致有4種，尤家所栽培的是俗稱「有子檸檬」的四季檸檬，顧名思義全年都有機會開花結果。

以尤家的田間作息來說，一年之初，檸檬枝頭會吐露白中帶紅的花朵，散發淡雅清香，在結果的這段期間，是使用有機資材防治病蟲害的關鍵時機。尤清泉說，「預防勝於治療，由於沒有施用農藥，必須更花心力照顧，像銹蟎、薊馬等害蟲一個世代大概只有7到10天，因此每週都要用有機資材來驅蟲。」採果高峰為6至9月，潛在颱風侵擾台灣的危機，必須注意田間排水，9月採收高峰過後，也少不了修枝、施肥管理。這是為了調整樹勢、儲備能量，為來年做準備。每顆有機檸檬的背後有著農人揮汗如雨的悉心呵護，尤清泉總結一句話：「有機栽培，不能懶惰。」

有機農業學問永無止盡，尤清泉還重拾書本到屏東科技大學讀在職專班碩士學位，結合理論與實務深入檸檬的世界。有機栽培的辛勞難以言說，但每當看見通路或顧客享受自家有機檸檬的美好，就是他繼續前行的動力，這份力量深藏心底，猶如檸檬芳香，久久不散。